【摘要】俄罗斯艺术歌曲作为俄罗斯音乐文化的代表，具有深厚的民族文化底蕴。本文梳理研究俄罗斯艺术歌曲的产生与发展历程，结合历史背景与时代精神，体会艺术歌曲的诗意化与民族性，构成具有俄罗斯民族风格的艺术歌曲。俄罗斯艺术歌曲的发展在世界音乐艺术中占有重要地位。
【关键词】俄罗斯艺术歌曲；发展历程；民族性
艺术歌曲是由作曲家为某种艺术表现的目的，根据文学家诗作而创作的歌曲，多为独唱曲，一般都有精心编配的钢琴伴奏。[1]俄罗斯艺术歌曲又称为浪漫曲，俄文为“ романс”，俄罗斯艺术歌曲受欧洲艺术歌曲的影响，而区别于欧洲艺术歌曲，俄罗斯艺术歌曲具有本民族的艺术色彩，在世界音乐长河中留下重要一笔。俄罗斯艺术歌曲的出现与欧洲艺术歌曲有着紧密的联系，欧洲艺术歌曲传入俄罗斯，受到俄罗斯人民的热列追捧。最初，由于城市的兴起，出现了“风情浪漫曲”或“城市歌曲”，这些歌曲来源于农村，或是欧洲艺术歌曲的变体，也有市民的创作，模仿西方作曲技法，逐步融入了民歌、士兵歌等。十八世纪末，在俄罗斯的启蒙思潮的影响下，形成了俄罗斯本民族的作曲学派，作曲家们将俄罗斯的民族民间的生活题材融入，并吸收俄罗斯的民族音乐元素，借鉴西方艺术歌曲的技法，形成了具有俄罗斯民族特色的音乐作品。[2]十九世纪初期，基本上形成了具有民族特点的俄罗斯艺术歌曲，但音乐作品并不成熟。直到格林卡的创作出现，俄罗斯艺术歌曲正式走向成熟，柴科夫斯基与拉赫玛尼诺夫等人将俄罗斯艺术歌曲推向了巅峰。
一、俄罗斯艺术歌曲产生的背景
俄罗斯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在俄罗斯艺术歌曲产生之前，俄罗斯民族就有各种形式的歌曲，这些歌曲为俄罗斯艺术歌曲的产生奠定了基础。十八世纪俄罗斯改革开放，通商口岸的开放使俄罗斯的经济、政治、社会思潮、精神文明、文学作品等方面不断地受到欧洲先进文明的影响与冲击。经济的发展，引起了政治阶级的矛盾，从而使得俄罗斯的文学迅速发展，大量的文学作品开始批判俄罗斯的封建主义，使得人们思想崛起醒悟，人们开始向往自由平等。1812年俄罗斯反侵略保卫战打响了，人民反对封建统治，向往自由与平等，青年们参加了战争，作曲家们结合本国的题材，创作了大量的士兵歌、战歌等艺术歌曲。
启蒙思潮覆盖了文学、哲学、自然科学、经济学、音乐、美术等各个领域，资产阶级和人民群众反对封建主义，驱逐黑暗，向往光明。俄罗斯开放通商口岸，启蒙思潮流入俄罗斯，作曲家同样也受到了思潮的影响。原本创作歌颂贵族、教皇的音乐作品，受启蒙思想的影响，作曲家们创作题材改为歌颂爱情、赞美生活的浪漫主义音乐作品，并根据本国的国情，运用俄罗斯民族本土的音乐元素，创作具有民族特色的音乐作品。格林卡的创作，使俄罗斯艺术歌曲具有本民族特色，走向成熟，为俄罗斯艺术歌曲的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二、俄罗斯艺术歌曲早期的发展
俄罗斯民族自古以来能歌善舞，俄罗斯的民歌在乡村传唱，同样也受到城市居民的欢迎。民歌进入城市后，发生了变化，歌词中注入了城市生活气息，旋律中加入了城市中流行的吉卜赛音乐和西方音乐。民歌的歌词有时配上某首名诗，改编旋律，产生了新的歌曲，城市浪漫歌曲诞生了。这类歌曲的特点是具有朴素的旋律，真挚的感情，让人感觉十分亲切，常用于家庭娱乐，弹唱消遣。渐渐地城市浪漫曲具有独立的地位。在十九世纪初革命前，城市浪漫歌曲成为一种高尚的艺术体裁。城市浪漫曲成为俄罗斯艺术歌曲的雏形。
十九世纪初，俄罗斯在浪漫主义思潮和侵略战争的影响下，俄罗斯人们发起反抗，保卫国家，推翻封建统治。俄罗斯文学呈现出百家争鸣的局面，这为音乐发展奠定了基础。作曲家们经常采用当时著名的诗歌作为歌词，为其创作歌曲，例如诗人茹科夫斯基、巴丘什科夫、巴拉丁斯基、德尔维格、普希金等人的诗进行谱曲，受到人们的喜爱。阿里亚比耶夫谱写德尔维格的《夜莺》，他还谱写了普希金的《冬天的大道》，作为城市浪漫歌曲的代表深受人们的欢迎。城市浪漫曲的代表还有古里辽夫的《亲爱的妈妈》、瓦尔拉莫夫的《黎明时你不要唤醒她》《孤帆》等，这些作品大大丰富俄罗斯艺术歌曲的题材和表现力。从总体上看，这一时期的作品照搬西方音乐的模式，作品相对简单，尽管有些作品加入了俄罗斯民歌旋律，但是水平仍显不足。
三、俄罗斯艺术歌曲的成熟时期
十九世纪初革命后，俄罗斯艺术歌曲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格林卡的出现为俄罗斯音乐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使俄罗斯艺术歌曲走向了正确的轨迹。格林卡将俄罗斯音乐呈现出世界音乐的水平，并突出俄罗斯民族的风格特点。他运用欧洲音乐的创作技法，吸收本民族的音乐元素，结合浪漫时期的文化养分，作品既突出俄罗斯民族的风格，又使音乐建立在坚实的创作手法上，谱写出俄罗斯音乐史上前所未有的高度。格林卡是俄罗斯音乐史上的承前启后的关键性人物，为后来俄罗斯音乐的发展，做了一整套的开拓性工作。[3]格林卡的俄罗斯艺术歌曲作品有《我记起那美妙的瞬间》《云雀》《威尼斯船歌》《我在这儿，伊涅齐里亚》等，他的作品基本上选用本国著名的诗歌来创作，为俄罗斯音乐民族化奠定基础。达尔戈梅斯基是格林卡的继承者之一，他的艺术歌曲遵循格林卡的创作道路，风格区别于格林卡。达尔戈梅斯基的音乐题材主要是对半幻想的、华丽的东方形象、异国情调、高傲的骑士风格的（西班牙形象），黑暗神秘的中世纪中不详的、恐怖和朴实而毫无造作的神话方面创作。[4]达尔戈梅斯基创作专注在个性和特殊的层面，与其他作曲家有所不同。
强力集团，又称“五人集团”，是继承格林卡的俄罗斯音乐之路，由巴拉基列夫、居易、鲍罗丁、穆索尔斯基、科萨科夫五人组成，鲜明的民族风格和成熟的创作手法成为俄罗斯音乐史上重要的作曲家群体。巴拉基列夫，著名的作曲家，创作的体裁广泛，其中俄罗斯艺术歌曲创作了45首，都具有本民族的音乐特点，例如表现抒情幻想的《狂暴》；表现英雄气概的《赛里姆之歌》；带有一定的宗教色彩的《彩霞》《金黄色的田野掀起麦浪》等，他为俄罗斯艺术歌曲的宣传做出了贡献。穆索尔斯基，作曲家，在俄罗斯艺术歌曲的领域中，穆索尔斯基是强力集团中成就最高，最具有俄罗斯民族风格的一位作曲家，创作俄罗斯艺术歌曲有六十多首，其中最著名的《跳蚤之歌》，表现手法多样，讽刺封建国王的愚昧，结合时代的思潮，成为世界音乐宝库中的重要作品，其他的作品还有《老乞丐之歌》《卡里斯特里特》《小孤儿》等，他的作品揭露当时封建社会的压迫，呈现人民生活的悲苦，为俄罗斯艺术歌曲增添新的元素。居易，著名的作曲家、陆军工程师，他的作品大多选用普希金、雨果等著名诗人的文学作品，如《烧毁的信》，并在音乐评论发面，对俄罗斯民族音乐传播做出了一定的贡献。鲍罗丁，作曲家，创作少而精，侧重于心理描述，如《睡公主》《海》《为了遥远祖国的海岸》等。科萨科夫，作曲家，创作了八十多首俄罗斯艺术歌曲，如《山林女仙》《夜莺与玫瑰》《做风从高处吹来》等，作品大多歌颂大自然、歌颂人民，受人民的喜爱。
这一时期的俄罗斯艺术歌曲摆脱了改编民歌的旧套模式，走向专业化、创新的创作道路，在坚实的音乐专业基础上，创作风格独特的俄罗斯艺术歌曲。
四、俄罗斯艺术歌曲的高峰时期
十九世纪中期至二十世纪初，俄罗斯艺术歌曲达到了高峰，代表作曲家是柴可夫斯基和拉赫玛尼诺夫。柴可夫斯基，著名的作曲家，创作艺术歌曲一百三十多首，并创作了交响曲、歌剧等体裁，几乎涉及全部体裁，他与强力集团处于同一时期，但在创作上有很大的区别。柴可夫斯基创作的艺术歌曲具有戏剧色彩、抒情性强烈，创作手法沿用了欧洲作曲技巧，并融入俄罗斯民族音乐的元素，是高艺术水平的结晶。卡什金说：“柴可夫斯基的音乐是很深的民族音乐，柴可夫斯基是一位真正的民族作曲家，不只是因为在他的音乐中常常可以听到俄罗斯歌曲反映在他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中，或是有时他把真正俄罗斯民歌旋律用作他乐曲的基础，而是由于他全部内在的气质和世界观。”[5]柴可夫斯基创作了广泛题材的艺术歌曲，有对感情描述的《我曾和你同坐一起》《忘怀的多快》《倘若早知道》等，有描写大自然的《早春》《黄昏》《我打开了窗户》《祝福你，森林》等。柴可夫斯基的作品旋律优美流畅，简洁、鲜明，富有诗意，极富有表现力，获得世人的高度评价。
二十世纪初，著名的作曲家拉赫玛尼诺夫，对俄罗斯艺术歌曲的发展做出重大贡献。拉赫玛尼诺夫创作了八十余首艺术歌曲，作品继承了俄罗斯艺术歌曲的传统，又高于传统的艺术歌曲。拉赫玛尼诺夫的艺术歌曲作品根植于俄罗斯沃土之中，和声织体丰富，旋律富有浓郁的俄罗斯民族风格，歌词诗意化，作品中的钢琴伴奏与人声同等重要，伴奏编配与歌曲完美结合，具有较高的艺术表现力。拉赫玛尼诺夫艺术歌曲作品中既有描写俄罗斯自然风景，又有抒发对现实生活的心灵感受。《雏菊》《喷泉》《睡莲》《小岛》《丁香花》等作品描写俄罗斯优美的自然风景，《我多么痛苦》《我的灵魂》《深夜我在花园》等作品抒发人物心理的情感，《不协和音》《春潮》《我多么痛苦》等作品的钢琴伴奏庞大，音响效果丰满，表现力丰富，拉赫玛尼诺夫的艺术歌曲钢琴伴奏尤为突出。拉赫玛尼诺夫的艺术歌曲渗透着俄罗斯民族的艺术风格，富有诗情画意，在俄罗斯艺术歌曲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拉赫玛尼诺夫之后从事俄罗斯艺术歌曲创作的作曲家诸多，如普罗科菲耶夫、肖斯塔科维奇、斯洛尼姆斯基、米亚斯科夫斯基等，俄罗斯艺术歌曲一直在延续和发展，影响整个世界。
在世界漫长的音乐历史发展中，俄罗斯艺术歌曲具有特殊的历史地位，成为世界艺术歌曲中具有一定影响力的一支。艺术歌曲最早起源于欧洲，俄罗斯艺术歌曲扎根于俄罗斯民间音乐的土壤上，借鉴欧洲艺术歌曲的音乐成果，吸收俄罗斯城市音乐文化的养分，突出特点，将俄罗斯艺术歌曲推向巅峰，俄罗斯艺术歌曲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和崇高的艺术地位，并产生深远的影响。俄罗斯艺术歌曲受到人民的喜爱，风靡了整个世界，丰富了世界音乐，并给予其他国家借鉴，在世界的音乐历史长河中留下了重要的财富。
参考文献
[1]廖天瑞.音乐百科辞典[M].人民音乐出版社，1998：706.
[2]张艺.俄罗斯艺术歌曲的发展[J].音乐创作，2012.
[3]万昭.格林卡在俄国音乐历史上的贡献与俄罗斯民族乐派产生的根源（上）[J].中央音乐学院学报，1987.
[4]尤·凯尔地什.俄罗斯音乐史[M].北京：音乐出版社，1962.
[5]加·勃里别京纳著.仲文.杨洸.建民译.柴可夫斯基传[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86：184.
作者简介：孟卓（1977—），女，广西师范大学副教授，研究方向：声乐演唱与教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