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画:一个时代的阅读记忆

发布时间:2022-03-09 09:49:36   来源:作文大全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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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马路边一排排木架子上摆满了小人书,旁边的木板上花花绿绿地贴满了新到的小人书封面,小矮凳、长条凳随意摆放,供看书的人坐下来慢慢翻阅,这样的场景或许是老上海人记忆里最熟悉不过的。

一座城市或许与一种艺术形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北京之于京剧、莫斯科之于芭蕾舞乃至巴黎之于印象派,无不如是。如果说上海的海纳百川带来了繁荣而现代的都市文明,那么其中最能代表老上海市民文化生活的,无疑就是被亲切地称为“小人书”的连环画了。

在娱乐生活比较单一的年代,连环画曾是不少青少年甚至成年人的重要读物。巴掌大小的连环画图文并茂,一幅幅黑白画面串联起一个个多彩故事。它们是几代人成长的集体记忆,浓缩了他们的童年时光和青春印记,是一个时代的阅读记忆。

随着时代的发展,娱乐方式多样化,传统连环画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但那些连贯的图画和文字叙述,那些英雄、神话和传奇故事,无不深深地印在人们的脑海中。如今,伴随着连环画繁荣、兴盛成长起来的那代人中有不少人成了连环画的收藏者、追随者,从买书到藏书,从交流到再版……如今,连环画收藏已成为一种文化,一种情怀,一种连接历史、现代与未来的方式。

我国是世界上最早发现、栽培、利用茶叶的国家,有着悠久的制茶与饮茶历史。自发现野生茶树起,人们从生煮羹饮到饼茶、散茶,从手工烹茶到机械化制茶,期间经历了复杂的变革。茶已经融入很多中国人的日常生活,浇灌了中国人的脾胃,陶冶了中国人的性情。而制茶历史的演变更是体现出中国人的勤劳与智慧,对“造物之无尽藏也”的合理利用也渗透着中国人自古以来朴素的生活哲学。制茶的相关文化,就是了解中国传统之道的一扇窗户。

手艺传承

最开始的茶,其实是未经任何加工的茶叶。真正意义上的制茶工艺萌芽于三国时期,人们开始试着将茶叶晒干或烘干制作成茶饼。但这种简单加工的茶饼带有明显的青草味,于是人们又开始思考如何改进技艺。经过反复实践,蒸青制茶法出现了一一将茶的鲜叶蒸后捣碎,制饼穿孔,贯串烘干。唐朝茶学家陆羽在《茶经·三之造》中记述:“晴,采之,蒸之,捣之,拍之,焙之,穿之,封之,茶之干矣。”这便是蒸茶工艺。

然而,采用蒸青制茶法做出来的茶依然存在茶香不够浓郁的缺点,这促使了蒸青散茶法的出现。为了改善苦味难除、香味不正的缺点,宋朝人逐渐采用蒸后不揉不压,直接烘干的做法,将蒸青团茶改为蒸青散茶。到了明代,炒青制法日趋完善,人们通过高温杀青、揉捻、复炒、烘焙至干的方法来制茶。这种利用干热发挥茶叶香气的炒青技术,与现代炒青技艺十分相似。制茶工艺发展到明朝,人们已经可以喝到红、黃、绿、黑、白、青六大茶类,为后世制茶工艺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匠心细节

采茶、制茶对季节的要求极高,一般清明始、谷雨盛、立夏终这三个时间才能制茶。制茶从来就不是简单的手艺活,特别是高温杀青这道工序。高温杀青是炒茶的第一个步骤,制茶人的两只手要在锅底不停地起、抖落、翻炒茶叶。这时锅里的温度高达300度,双手在锅里热烤,难免会烫伤,尤其是退温的时候,锅里会散发出大量的水蒸气,这时制茶人的手往往已麻木得失去知觉。因此,刚学制茶的人常常要提一桶冷水放在炒锅旁,手被烫伤后就立即漫到冷水里。

“炒茶不仅是体力活,更是技术活。”碧螺春制茶人施跃文说,虽然自己已经炒了几十年的茶,但从不敢怠慢,因为每道工序都要把握好火候、温度和力度,功夫不到家,就做不出好茶。

做茶除了需要过硬的手艺,还需要不急躁的心态。陈孝文出生在一个制茶世家,成为武夷岩茶非遗传承人那年,他才24岁。陈孝文从小出入制茶的做青间,到真正学习做茶,他仅用3个小时就学会了。可以说,除了常年的耳濡目染,陈孝文也很有天分。而正是这样一位有天分的年轻非遗大师,一学就会的兴奋劲并没有保持多久,他第一次独立做青就失败了。 茶做多了,陈孝文才发现做茶永远是由轻到重,好茶要靠手艺人的虔诚,要慢慢来,千万不能因为一时的成功就沾沾自喜。

在铁观音的发源地福建安溪,传统铁观音重发酵的制作方法由于口味重已经被众多制茶者放弃,取而代之的则是用新工艺做出的轻发酵、汤色淡雅的清香型铁观音。但铁观音非遗传承人刘渊辉仍沿袭传统,用重发酵工艺制茶。从种茶、采茶到摇青、炒青、焙火、包揉,他都细致认真地做。刘渊辉8岁学茶,茶就是他的命,即使再多的人劝他放弃传统手法改茶,他依然坚持:“所有人改茶,我不改,这是改我的命。”

(采 薇)

我国最早出现的类似连环画的画作应该是距今两千多年前的汉代漆棺画。考古人员曾在湖南长沙马王堆西汉墓发现了《土伯食蛇》和《羊骑鹤》两组连环故事画,情节虽简单,但故事性较强,已具备了连环画的某些特点。

到了东汉时期,这种画的内容变得丰富起来,而且在绘画之外开始增加文字说明,时称“榜题”。当时主要以画为主,描绘一些符合主流价值观、具有教育意义的历史故事或神话传说,如孔子见老子、伏羲女娲等。

魏晋时期的卷轴画已基本具备了连环画的特点,如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和《女史箴图》都是人物形象在卷轴画上连续出现,构成故事情节,图旁还配有简单的文字说明,与后来的连环画在形式上十分相近。

隋唐时期,随着佛教文化在我国的传播和普及,出现了连环图画形式的佛教故事画。敦煌莫高窟中的北魏壁画《鹿王本生图》《尸毗王本生》等故事图就是一组组具有完整情节的佛本生故事画。

到了宋代,随着印刷术的广泛使用,连环图画的形式由画像石、壁画向写本、图书转移。有插图的书籍大量出现,插图的内容生动地表现了书中的精彩内容,受到读者的欢迎。宋嘉祐八年(1063年)刊刻的《列女传》是我国最早的多幅故事插图,连环画的形式至此已大致形成。现于中国国家图书馆保存的明万历二十年(1592年)的《孔子圣迹图》刻本就是全本大幅白描的图画,画中详细描绘了孔子的一生。

明清时期,线描的插图大量涌现,章回小说中卷头只画书中人物的称为“绣像”,画每一回故事的称为“全图”,每回前面附多幅有故事情节插图的叫“回回图”。清末,石印技术的发展让图画的印刷更为方便,连环图画这一形式也得到了更大的推广。清光绪十年(1884年),《申报》为增强新闻的可读性,出版了新闻连环画《点石斋画报》,内容涉及当时的时政新闻,随报赠送。由于那个时期的摄影作品很少,这些新闻图画又侧重纪实,有许多内容反映了工业文明的新事物和当时的风俗街景,因此这些新闻图画成为反映那个时代的最直接史料。1899年,上海文艺书局出版了石印《〈三国志演义〉全图》,这是第一部用连环画形式表现文学原著内容的作品。

民国时期,连环画开始迅速发展。此前,连环画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和影响,但称呼尚不统一,南方称为“公仔书”、“菩萨书”、“伢伢书”,北方多称“小人书”。1925年至1929年,上海世界书局先后出版了《西游记》《水浒》《三国演义》《封神榜》《岳飞传》等连环画书,题名为“连环图画”,这也是第一次使用“连环图画”作为正式名称,这一叫法一直使用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后改称“连环画”。

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开始,连环画多以64开本出版,成为此后连环画的主要开本。这一阶段的连环画题材除了传统的古典文学和神话传说之外,由于舞台戏剧越来越受到民众的喜爱,连环画开始描摹舞台场面和戏剧故事。后来,受到有声电影的影响,添加人物对白的口白开始出现,打破了传统上文下图的脚本构图形式。这一时期最著名的作品有叶浅予的《王先生和小陈》和张乐平的《三毛流浪记》。《王先生和小陈》用漫画的形式描绘了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一个小人物的生活点滴。从1929年开始,《王先生和小陈》先后在《上海漫画》《上海画报》《时代漫画》连载,前后共连载十年,是迄今为止连载时间最长的连环画。1947年,张乐平的漫画《三毛流浪记》在《大公报》上发表,那个大脑袋、三根头发、蒜头鼻的小男孩很快就成了家喻户晓的形象。

1985年以后,影视媒体的飞速发展丰富了民众的娱乐生活,外国漫画、动画深受青少年的欢迎,连环画已不是人们不可缺少的娱乐方式,其在我国通俗阅读领域的辉煌终究成了明日黄花。

 (云 海)

连环画的前世今生

连环画是中国美术中一个独立的画种,可以用不同的绘画手法来表现。水墨、水粉、水彩、木刻、素描,甚至油彩、丙烯颜料等均可用于连环画的创作,但最为常见、最为传统的仍是线描画。

早期的线描画都是毛笔白描,如连环图画《三国志》《开天辟地》《天门陣》《梁山泊》《天宝图》等无一不是毛笔之作,陈光旭、金少梅、李澍丞、牛润斋、沈景云、陈光镒、赵宏本、钱笑呆等大师也都是白描高手。毛笔白描为国画的传统技法,其线条流畅清晰、黑白分明,易于被读者接受。除此之外,钢笔、铅笔线描在连环画中也有运用。陈俭就是硬笔线描画的高手,其钢笔线描《威廉·退尔》、铅笔线描《茶花女》堪称精品之作。

工笔彩绘是连环画创作中的另一大形式,王叔晖的《西厢记》、刘继卣的《武松打虎》《闹天宫》、任率英的《桃花扇》、陆俨少的《神仙树》等都属于这类作品。以写意笔法绘制的连环画也有,这其中又分水墨写意和彩色写意两种,前者的代表作有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秋瑾》《三岔口》等,后者的代表作有顾炳鑫的《列宁刻苦学习的故事》、顾炳鑫和戴敦邦的《西湖民间故事》、贺友直的《白光》、姚有信的《伤逝》等。不过,为降低成本,有些彩色绘本在印制时改成了黑白版。

钢笔、铅笔素描连环画作品也不少,前者的代表作有华三川的《交通站的故事》《青年近卫军》等,后者的代表作有顾炳鑫的《渡江侦察记》、郑家声等的《周恩来同志在梅园新村》、汤小铭和陈衍宁的《无产阶级的歌》等。

木刻连环画也产生过较大影响。1933年,鲁迅、郁达夫等人译注了比利时画家麦绥莱勒的《一个人的受难》《光明的追求》《我的忏悔》《没有字的故事》等木刻连环画,《铁佛寺》《小姑仙·刘保堂》《狼牙山五壮士》等作品受其影响,也均采用木刻连环画的形式。其中,1944年彦涵创作于延安的《狼牙山五壮士》由周恩来转送给美国记者后,1945年美国的《生活》杂志还为其印发了袖珍本。

此外,还有一些以民间艺术形式制作的非主流连环画作品,如剪纸连环画《柳玉娘》、扎染连环画《草地与自由》、纸贴连环画《烽火戏诸侯》、布贴连环画《牧马老头》、拓印连环画《成语故事》等。

图文并茂的连环画不仅内容精彩纷呈,绘制手法多种多样,种类亦是丰富多彩,有漫画连环画、年画连环画、影视连环画和卡通连环画等。

漫画连环画 首先在国外出现,是在单幅漫画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富有喜剧效果是其关键所在。我国的漫画连环画已有很长的历史,丰子恺、叶浅予、张乐平、丁聪、张光宇等画家早年时都曾画过这类作品。

丰子恺创作于1939年的《漫画阿Q正传》、1949年的《绘画鲁迅小说》均重印过多次,其作品笔法简练生动,寓意深刻,具有浓厚的文学趣味,自谓“要沟通文学与绘画的关系”。叶浅予的连环漫画以犀利敏锐的笔法揭示了大都会市民的家庭境况及其思想和行为方式,被称为“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世相图”,代表作有《王先生和小陈》《小陈留京外史》等。张乐平的连环漫画《三毛流浪记》可谓是家喻户晓,老少皆宜,其作品采取国画加铁线双钩的素描法画就,且布局黑白相间,疏密适当,三毛头上三根头发的特征性细节描写更是神来之笔。张光宇是一位擅长漫画与插图装饰画的画家,作品有《儒林外史》《林冲》《西游漫记》等。《西游漫记》共有绘画六十幅,将《西游记》故事新编后用以讽刺现实,作品中的孙悟空、猪八戒等形象后来成为著名动画片《大闹天宫》的形象设计原型。作品与张光宇具有同样装饰风格的董天野则以画小品式连环画见长,其画风严谨,造型略带夸张却不失真,代表作有《孔夫子》《急不暇择》等。

年画连环画 年画的一种,以年画的形式印刷,供张贴之用,内容皆取自连环画,经过有序组合后成为一组叙事完整的画面,兼具连环画的故事性、连续性和年画的渲染、吉庆效果,深受群众喜爱。

年画连环画多为四条屏、八条屏,也有十二条屏,早期作品以木刻雕版套印的形式出现,天津杨柳青、河北武强等地都曾有印制。清末民初出现了丝网版与石印版印制品,其内容都是大众喜闻乐见的民间故事或戏曲故事,如《西厢记》《封神榜》《三国》《济公》等,这些连环画都以重彩工笔人物画的形式呈现。新中国成立后,年画连环画的内容范围更加宽泛,如贺友直的《李双双》《小二黑结婚》,赵宏本、钱笑呆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程十发的《寓言故事》《列宁和炉匠》,刘旦宅的《木兰从军》,刘继卣的《闹天宫》,王叔晖的《桃花扇》,董天野的《白娘子与许仙》《火焰山》,罗盘的《马特洛索夫式的英雄黄继光》,吴少云的《孟姜女》,张令涛、胡若佛的《猎虎图》,徐燕荪的《岳飞》等精品之作都曾被改印年画。

年画连环画既有传统取材,又有新式呈现,还有国外内容,既丰富了年画的内涵,又使连环画得以更广泛地传播,适应了时代的要求和形势的发展。鉴于年画一年一换的特点,使之极不易保存,所以这类作品目前已很难见到了。

影视连环画 这类连环画伴随电影的产生而诞生,并随其繁荣而发展。早在1943年,上海便出版了根据剧照印制的连环画《孔夫子》,1950年后陆续出版了《木兰参军》《太平天国》《攻克柏林》《离开莫斯科的日子》等,之后又出版了《甲午风云》《永不消失的电波》《野火春风斗古城》等电影连环画作品。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之前,几乎所有电影都伴有连环画的出版。崔永元在《不过如此》一书中写道,他收藏有约四百本的电影连环画。电视连续剧出现之后,根据其改编的连环画也随之产生,但销量与先前的电影连环画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

另有一种电影连环画是根据电影故事绘制而成的。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国产电影刚刚起步,很多出版商想根据电影故事绘制连环画,为赶时间,他们让画工轮流到电影院悉心观看,看毕立即回到出版商为他们开的旅馆内夜以继日地赶画。这样一来,电影还未放完两轮,连环画册业已出版。但因其绘制粗糙,编辑草率,被人们称为“跑马书”。

卡通连环画 通常是指连环漫画以写实手法表现,但又汲取了动画片的某些特点编绘而成的作品。因卡通连环画派生于卡通片,所以看上去像是画在纸上的不会活动的卡通片,其篇幅通常很长,更强调故事性,往往以一个或几个中心人物贯穿情节,卡通制作者将画面组合,称为“分镜头”。

与传统形态的连环画相比,卡通连环画在审美趣味、表达方式上似乎更适合当下的年轻人,且已成为某种社会时尚,它正成为科学与艺术、思想与技术、个性与共性的综合体。而计算机技术、网络技术、国际化交流、读图时代的来临无不深刻影响着卡通艺术的发展,同时,卡通造型带来的视觉刺激也激发着人们的想象。在传统连环画市场日渐萎缩的情况下,卡通连环画可谓一枝独秀。

(灵 霄)

小身躯里的大艺术

不管是1986年电视剧版《西游记》,还是1999年动画版《西游记》,都承载了一代人的回忆。然而,早在电视机还没有普及的时候,这只霸气的猴子就已经以连环画的形式在那个时代人们的童年里横冲直撞了。

1956年,中国连环画艺术大师刘继卣以《西游记》里的故事为蓝本,创作了《闹天宫》组画,可以称得上是最早的漫画版《西游记》了。这组连环画选取《西游记》中“大闹天宫”这段最精彩的章节,以八幅画展示八个场景,每一幅都栩栩如生、细致入微,不管是人物造型还是细节、着色,都称得上是精品之作。

刘继卣为“天津八大家”之一的“土城刘家”的后裔,其父刘奎龄以擅长画鸟兽闻名于中国画坛,刘继卣秉承家学,在作品中描绘鸟兽可谓得心应手,技高一筹,其“劈笔丝毛”技法则是由其父刘奎龄独创的一种特殊绘画技法发展而来的。

刘继卣被称为“新中国连环画奠基者”、“连坛第一人”,为了创作《闹天宫》,他闭门谢客,废寝忘食,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完成。正是凭借这种刻苦执着的匠心,才让画中的人物充满了灵气,即使是一片盔甲、一朵云彩、一撮猴毛,刘继卣都用心勾勒、晕染,精益求精。

在《齐天大圣战神兵》一幅中,左下角的神将们互相挤压翻倒,孙悟空则从右上角驾云飞下,居高临下,它那对火眼金睛似有闪闪金光射向朝右下方逃跑的哪吒,整个画面构成了“品”字形布局。孙悟空脚下由右向左飞下的云团与哪吒向右败退的烟火飘带组成不同倾向的斜线,构成了绝妙的旋律和动感,使孙悟空、巨灵神、哪吒三者的人物关系一目了然,呼应自然。

刘继卣的工笔重彩人物画堪称我国工笔重彩人物画历史高峰上的作品,他将人物形象塑造得准确丰满、生动传神,在環境气氛的烘托上构图严谨多变,历来的工笔人物画大多很难与之匹敌。

从《闹天宫》众多天将的形象中,我们可以看到刘继卣从古代壁画、敦煌艺术以及庙宇的天王力士塑像中汲取了丰富的艺术养分,同时又在结构、动态、透视关系和角度变化上运用了西洋技法,使之既合理、真实、丰满,又夸张、鲜明、强烈,呈现出彪悍丰润、生动多姿的艺术美。

在《火眼金睛千钧棒》一幅中,孙悟空被太上老君的八卦炉烧炼了七七四十九天,不但没被烧死,反而炼就了火眼金睛从炉中轰然跳将出来。八卦炉倒地翻滚,火焰飞蹿,众神仙惊恐万分,四下逃散,画面极具动感。

可以说,展开这部画稿,观者只觉眼前烟云滚动,人物飞扬,色彩绚烂。大闹天宫的主人公孙悟空始终居于醒目地位,所有人物都有血有肉,互为呼应,达到了完全吻合故事和主题需要的传神境界,不愧是“中国画猴第一人”之大作!

(默 默)

无人能及的《闹天宫》

弼马温怒归山中

大闹天宫孙悟空

蟠桃园内问真情

下界为王会亲朋

降石猴禀议天庭

醉罢瑶池食仙丹

火眼金睛千钧棒

齐天大圣战神兵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的光景暗淡,然而秸秆乱堆、家禽乱跑的窘境挡不住孩子们追逐童年的快乐。

小人书,阅读一个时代

小人书闯进孩子们的生活也许是不经意间的事情,然而它却很快成了孩子们难以割舍的伴侣。枕头旁、书桌上、口袋里……全都充斥着小人书的身影,孩子们与小人书为友,在幼年的光阴里舔尝着童年岁月的苦与乐。

那是一段想起来就让人怦然心动的岁月,放学回家,草草地吃完饭,一头扎进自己的小屋,顶着昏黄的灯光,捧着心爱的小人书一页一页地细看……小人书使物质贫乏的童年生活变得骨肉丰满起来。

那时候,集市上有很多卖小人书的。到了大集这一天,方圆几十里的买卖人都要来赶集,集市上有一排书摊,南北绵延十几家,竞争很激烈。书摊的老板一看学生们奔涌而来,匆匆忙忙把压箱底的小人书全都搬上书摊,嘴里还不住地吆喝:“嘿,快来买啊!刚印的小人书,诸葛亮七擒孟获、鲁智深大闹五台山,不买后悔啊!”

买到崭新的小人书的孩子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回到家后跟谁都不打招呼,径直走到自己的屋内,把书包甩到床上,便迫不及待地捧起了小人书。阅读的顺序也是独特的,体现出孩子们的一种渴求——往往先是把小人书捧在手里或放在桌上仔细地看封面,手掌不停地摩挲,就像摩挲自己心爱的衣服,接着把小人书放到鼻子下闻油墨的味道,嗅铅字的芳香,几经摩挲把玩之后才翻开第一页,一页一页地读下去。

小人书的种类宛如晴朗夜空里的星辰那般繁杂而璀璨,革命故事、古代故事、名著选段和连载……无一不成为小人书的内容。那个年代,孩子们最早知道大闹天宫的孙悟空、羽扇纶巾的诸葛亮、东闯西杀的黑李逵、重情重义的浪子燕青,最早知道大观园、赤壁、黄鹤楼、天竺国,最早知道小八路、抗日战争、反法西斯战争等等,都是从小人书中得来的。小人书先于影视走进了孩子们的生活,启蒙作用是影视不能比拟的。

如果没有小人书的滋润,童年将是怎样苍白啊!怀旧的情愫弥漫于心田,温情脉脉涌上心头,小人书一页一页地翻过,童年也随之流逝。孩子们渐渐地长大成人,回首过往,那泛黄的书页召唤着漂泊的心灵。

曾几何时,在小学课堂上,不止一人豪言壮语,向老师和同学宣告:“我要做一名出色的小人书画家!”夜晚,写完老师留的作业,在昏黄的光晕中临摹小人书。那时候的小人书太多了,一套《三国演义》几十本,里面的人物多得数不清,临摹起来不是件容易事,通常坚持不懈地描一个学期,也就才描完一个单本。

乡村的学校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基本没有专业的美术教学,画板、水彩笔、专业纸张对那个时代的孩子们来说都归在奢侈品的行列,一般家庭是买不起的。纵是买得起,谁又会为了孩子稚嫩的幻想而花掉购买化肥种子的钱呢?而小人书如火炬一般点燃了孩子们追逐梦想的激情。

那个时候的孩子对小人書都怀有深深的感情,他们把小人书整整齐齐地放在装满自己童年秘密的小柜子里。功课的任务重了,看小人书的次数也日渐少起来,但每到周末或是有空闲的时候,便会把小人书从柜子里取出来一页页地翻看。长大后再翻看童年时的小人书,不禁让人回味起那美好的往日时光。

柜子里还保存着临摹的草稿,纸上笨拙的笔迹让人感受到童年的稚趣,小人书连同这些临摹草稿将陪伴它们的主人一辈子。当主人两鬓斑白的时候,看着泛黄的小人书和满纸涂鸦的草稿,会心的笑容会挂满脸庞,对往昔的回味和沉醉也会让垂暮之人感叹生命的美好。岁月风霜侵蚀了斑斓的画面,混浊的泪水模糊了隽永的文字,那是永难割舍的情怀。

(郑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