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开放大学是我国远程开放教育的主力，但当前普遍面临着学历教育生源锐减的困境。慕课作为一种新的远程教育课程形式，具有开放性、在线性、大规模性等特征。二者具有天然的契合性，因此，开放大学应抓住历史机遇，把慕课作为自身课程建设的主要形式。但开放大学建设慕课国内外尚无成熟的案例可考，也不能全盘慕课化。本研究系统地提出了应根据课程类型建设慕课和改造慕课的原则，并结合国内外相关实践经验和我国地方性开放大学的具体条件，对北京开放大学慕课课程体系的平台建设、课程模块、教学模式、考核评价、课程证书、学分互认等环节进行了整体规划和设计。
关键词：开放大学；慕课；课程体系
作者简介：张志新（1984-），男，安徽凤台人，首都师范大学教育技术系讲师，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為教育技术支持下的教师专业发展、能力测评；刘静（1985-），女，河北保定人，北京开放大学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为开放教育。
中图分类号：G7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518（2017）36-0060-05
一、开放大学建设慕课的必要性
2012年，我国在原有广播电视大学的基础上，建设了国家开放大学、北京开放大学、上海开放大学三所开放大学，承担远程开放教育的重要使命。到目前为止，除内蒙古、宁夏、西藏少数省区外，全国省级广播电视大学均相继更名为开放大学。对于地方性开放大学而言，学校虽然更名了，但面临的问题却没有得到根本性解决。以北京开放大学为例，从1960年建校以来，学校就将办学重点落在本地区的学历教育上，但随着高等教育大众化的推进，尤其是2010年以后，学校逐渐陷入学历教育生源锐减、运行经费下降、部分专业停办、发展前景不明的困境。
互联网技术应用的普及推动了高等教育领域的一场变革，自从2011年美国斯坦福大学巴斯蒂安特龙、安德鲁恩格等教授开设的三门大规模开放式在线课程（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缩写为“MOOC”，简称“慕课”）获得巨大成功以来，慕课建设迅速拓展到北美、西欧、东亚各国。为积极顺应世界范围内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发展新趋势，直面高等教育教学改革发展的新机遇与新挑战，2015年4月，教育部出台了《关于加强高等学校在线开放课程建设应用与管理的意见》（教高[2015]3号），大力支持慕课等新型在线开放课程的建设。
开放大学是“将远程教育的方法与开放、灵活的学习方式相结合的远程开放教育系统”[1]。教育部对开放大学的定位是“树立开放、灵活、优质、便捷的办学理念，充分运用现代信息技术，创新办学形式、组织模式和运行机制，努力办成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新型高等学校”[2]。而慕课的本质特征就包括了大规模性、在线性和开放性。可见，在开放性、灵活性、在线性等特征方面，慕课与开放大学是高度契合的。更重要的是，慕课特有的大规模性可以为开放大学提高生源数量开创前所未有的机遇。
需要说明的是，虽然巴斯蒂安特龙教授等创建慕课的本意是为全球学习者提供更多优质且免费的课程资源，但这并不代表慕课不能为课程建设者带来收益。以安德鲁恩格和达芙妮科勒教授创建的世界三大慕课巨头之一Coursera平台为例，该平台与全球150余所教育机构合作开发了2000多门课程，其中一些高质量的课程每次选课人数都在万人以上。学习者浏览这些课程视频和课件是免费的，但若想获得课程的针对性支持服务、参加考试、甚至取得课程证书或相关高校的学分，那就需要交纳相应的费用，一般在29美元以上。Coursera平台开发了“击键生物识别技术”（keystroke biometrics）用于确保平时的在线学习者与参加考试者是同一个人，这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慕课证书的含金量。学习者自愿选择添加这一功能模块，但须交纳30-100美元的费用。另外，部分课程所使用的教材和附属的学习材料学习者也须付费购买。与Coursera相比，斯坦福大学、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等美国常青藤高校开设的慕课收取的费用要高得多，一般都在500-2000美元之间[3]。
总的来说，作为远程开放教育主力的开放大学与大规模开放性在线课程（慕课）具有天然的契合性，开放大学应该抓住这个历史机遇，把慕课作为自身课程建设的主要形式。其次，慕课的大规模性可以极大的拓展生源数量，如果运用恰当可以产生巨大收益，因此，开放大学应选择或创造出合理的慕课运作模式。再者，开放大学应考虑如何整合教育资源、充分发挥自身优势以建设出高质量的慕课并把它推广出去。
二、北京开放大学专业、课程的分类和发展方案规划
从专业类别角度看，北京开放大学现有加工制造类（如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信息技术类（如计算机科学与技术）、服务类（如物流管理）等共16个本科专业，另有专科专业若干。《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纲要》明确指出，北京市的功能定位是：“全国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国际交往中心、科技创新中心”。北京开放大学现有的本科专业应与北京市的功能定位相一致，因此有些专业需要做出适当调整。例如，上述专业中的物流管理专业，与北京市经济发展规划不一致，而与河北省作为“全国现代商贸物流重要基地”的功能定位相符合；加之近几年招生人数很少，因此物流专业不作重点发展，甚至根据进一步招生情况应考虑逐步取消；当前，至少应进行专业改造，可以由北京开放大学提供专业建设方案及培训资源，由河北省相关合作单位进行专业建设及实践基地建设，最终实现区域融合。再如，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专业，也不甚不符合北京市经济社会发展规划，因此不作为重点发展专业；鉴于其相近专业发展势头良好，可以考虑进行专业改造，比如改造成3D打印等技术应用型专业；但之前该专业建设积累的宝贵经验也不能丢弃，可以跟其他职业院校、实践基地等合作办学。
2017年，北京开放大学拟新建四个本科专业，分别是表演、安全工程、城市管理和工程管理。另外，根据北京市经济社会发展需要，我们建议可以再新开设创客教育类、大数据类、物联网类热门专业。在具体课程门类规划方面，大数据专业可以参考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建设经验，包括文化基础课（概率论与数理统计、英语、自然辩证法等）、专业基础课（算法分析与统计、数据库概论、计算机网络等）、专业核心课（数据可视化技术、机器学习与模式识别、数据挖掘与数据仓库、搜索引擎系统应用、商务智能、流数据分析技术、高级数据库系统、分布式系统、多元统计分析与R语言建模等）；物联网专业的课程可以参照北京科技大学物联网工程专业的建设经验，包括文化基础课（大学英语、大学物理、高等数学等）、专业基础课（数据结构、操作系统、计算机网络等）、专业核心课（物联网工程导论、无线传感器网络与RFID技术、嵌入式系统与单片机、物联网体系结构与综合实践）以及部分与专业课密切联系的拓展类、实践类、毕业设计类课程。
从课程类别角度看，北京开放大学现有的课程大致可分为文化基础课、专业基础课、专业核心课三类。例如，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包括文化基础课（大学英语、离散数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等）、专业基础课（C语言程序与设计、数据结构、Visual Basic程序设计等）、专业核心课（计算机组成原理、计算机网络、ORACLE数据库等）。
三、北京开放大学慕课建设应遵循的基本原则
上文已经提到，当前北京开放大学的课程结构可分为文化基础课、专业基础课和专业核心课。大致来说，这三类课程对专业操作技能、实验室、实训基地的要求会依次升高，因而将其开发成纯在线慕课形式的适合程度会逐次降低。所以，不同类型的课程应该采用不同的慕课建设策略：首先是文化基础课，它们对专业操作技能、實验室等学习环境的要求比较低，因此几乎完全适合开发成慕课形式。其次是某些类型的专业基础课，它们对专业操作技能、实验室等学习环境的要求也比较低，因此也可以建设成为慕课。再次是专业核心课和某些类型的专业基础课，它们对专业操作技能、实验室等学习环境的要求很高，需要开放大学独立建设实验室、实训室等，或与其他院校、企业、实训中心合作开设。
以北京开放大学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为例，大学英语、离散数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等课程属于文化基础课，它们与大学物理等一部分专业基础课在知识类型方面都属于学科系统化的，涉及实验、实训的内容很少，这样的课程就适合采用慕课的形式进行大规模传播；C语言程序设计、数据结构等专业基础课偏向于软技术的学习，在操作技能方面学习者只要拥有一台普通的个人电脑即可在家进行实践练习，这类课程也适合采用慕课的形式大规模传播；而计算机组成原理、计算机网络等专业核心课，其中既包括理论学习内容又包括实践操作内容，就需要学校独立建设或与外单位合作开发相应的实验室，采用线上线下相融合的混合式教学模式进行教学。
四、北京开放大学慕课课程体系的规划与设计
课程体系是指“在一定的教育价值理念指导下，将课程的各个构成要素加以排列组合，使各个课程要素在动态过程中统一指向课程体系目标实现的系统，是教学内容和进程的总和”[4]。本文讨论的课程体系其内涵更为宽泛，涉及开放大学慕课的平台建设、课程模块、教学模式、考核评价、课程证书与学分互认等多个相互联系的要素和环节。下面以北京开放大学为例进行讨论：
（一）平台建设方案
进行慕课平台建设有两种基本思路：一是跟国内外著名慕课平台合作，二是自己独立开发。合作开发的优点在于，省去了技术团队建设、平台开发和课程推广环节，可以把精力集中在课程内容开发上，但缺点是难以掌握核心技术，容易被其他课程提供方取代。如果选择合作开发，国外著名的平台有Coursera、edX等；国内著名的平台有高等教育出版社与网易公司联合开发的“爱课程网”、北京慕课科技中心开发的“慕课网”、教育部在线教育研究中心与清华大学联合开发的“学堂在线”等。Coursera和爱课程网的特点是仅搭建平台及制定标准，课程内容完全由各个合作院校提供；edX的特点是合作方限于哈佛、麻省理工、清华、北大、香港大学等全球顶尖高校。因此，通常情况下，如果各高校目标慕课的授课对象是面向国内的，可以选择爱课程网进行合作；如果目标慕课的授课对象是面向国际的，可以选择与Coursera合作。
北京开放大学作为专门的成人教育和远程教育服务机构，其核心任务是平台建设、模式开发、学习支持服务，而师资和课程内容并不是其强项，这与普通高等院校是不同的。国际最著名的远程教育机构——英国开放大学，其几十年的建设经验也表明了这一点。从长远发展角度看，北京开放大学可以考虑自己组建技术和服务团队，自主构建慕课平台。就技术基础而言，国家开放大学的主流学习平台“国开学习网”采用的是moodle平台技术，北京开放大学现有的远程教育课程平台采用的也是moodle平台技术。Moodle平台技术的主要特点是开源，以建构主义学习理论为依据，且支持scorm内容标准，采用可以自由排列组合的模块设计，能够基本满足在线课程建设的需求，又可以根据需要进行拓展。因此，北京开放大学可以基于已有的moodle平台技术进行慕课平台建设，从而达到充分利用已有资源、节约成本和提高效益的目的。
（二）课程模块设计
基于远程学习基本理论和当前国内外典型的慕课平台建设经验，建议北京开放大学慕课至少设计如下课程模块：一是课程指南模块，包括课程简介、主讲教师、课程公告、课程大纲、教学计划等；二是学习内容呈现模块，包括文本内容、视频内容、拓展阅读材料链接等；三是练习、作业或考试模块，包括章节练习、课程考试等，另外每段视频中也可能有问题或练习环节，需要做相应设置；四是讨论及评价反馈模块。
其中，课程指南模块可以采用静态网页技术，以文本和图片相结合的方式向学习者清晰的呈现相关内容。学习内容呈现模块除了具有呈现文本和视频的功能外，可以采用Coursera的学习过程“头像打卡”技术，每次课前通过网络摄像头进行在线头像打卡来监督学习者按要求上课，并有效杜绝非学习者本人代替学习的现象出现。作业、练习或考试模块中，作业与练习模块可以与公共讨论区功能相关联，以方便教师对共性问题做公共反馈和指导；考试模块则可以参考Coursera的两项技术来完善：一是通过击键生物识别技术，辨别学习者是否亲自参加了课程学习与测试；二是与专门的跨域甚至跨国考试中心合作，提供有监控的远程在线考试。这样，既可以增强过程性监控，又可以避免作弊现象的发生[5]。
（三）教学模式选择
在教学模式设计方面，主要有两种模式：一是纯在线模式。可以参照英国开放大学等远程教育机构的成功经验，将教学内容按照每周的时间进度进行教学安排。通过提供详细的课程时间规划、每周学习计划及任务书，指导学习者在线上进行学习；通过提供全天候的在线学习支持服务，来解答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最终完成全部课程。二是混合模式。国外多项实证研究表明，单纯的线上教学模式未能显著提高学习效果，然而线上线下有机融合的混合式教学模式却可以弥补这一不足[6]。这就需要我们参照国内外混合式教学模式的优秀经验并结合自身的实践探索，总结提炼出一种符合开放大学需要的混合式教学模式，通过对线上教学内容与线下教学活动的精心设计，将优质慕课资源与传统课堂教学模式充分融合起来，从而达到更好的教学效果。例如，关于计算机组成原理、计算机网络这类专业核心课程的教学，对其中偏理论性的内容可以采用纯在线形式呈现，对其中偏操作技能的内容可以采用实验室教学，对其中需要讨论、展示的内容既可以采用基于多媒体教室的面对面教学，也可以采用基于网络视频会议系统或多功能虚拟学习社区系统的在线教学。
（四）考核与评价方案
根据国际国内经验，考核与评价是所有慕课项目中最薄弱的环节之一[7]。以我国几家主流的慕课平台为例，绝大多数课程对学习者的评价方式都是客观题测试（一般30道单项选择题），少部分课程采用了撰写论文的方式。这种评价方式过于简单，其效果尚不及高校传统的课程考核方式，更谈不上超越和创新。就基本要求来说，北京开放大学慕课评价方案应将客观评价和主观评价相结合，考核项目至少应包括平时计分作业、期末考试或期末小论文等，在线时长也可以根据需要列为一个选项。
慕课的重要特征之一就是大规模性，学习者数量巨大必然带来作业评阅量巨大的问题，一位慕课主讲教师甚至一个团队也很难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因此，应根据题目类型的差异采用不同的评价手段，也即在慕课平台中建立相应的评价功能模块。通行的做法是：针对客观题应建立自动评分系统，还可以根据课程资源条件连接到相应政府、学校或企业的测试题数据库，以完善评分系统功能；针对主观题，可以采用自我评价、同伴互评和教师选评相结合的方式进行[8]。关于同伴互评，具体来说，可以将某位学习者完成的某项主观作业分配给其他若干名学习者进行打分，取成绩中位数作为最终分数（减少过高或过低评分对最终成绩的影响），或者作为授课教师最终评分的重要参考[9]。同伴互评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学习者考试作弊的风险。
在防止考试作弊方面可以借鉴国际经验。例如，Coursera慕课平台开发的击键生物识别技术，主要通过记录学习者日常学习时的打字节奏并与测试时的打字节奏作对比，以确定学习者与参加考试者是同一个人，避免替考的现象发生。虽然这项技术还有很多漏洞并且是收费项目，但实践中多数慕课学习者都选择加载这项功能，因为它可以提高课程证书的含金量。Coursera平台还采取其他一些防止作弊的手段，如在开课时与学习者签订学术诚信承诺书，每次课前利用网络摄像头进行在线头像打卡，考试时与第三方考试机构合作提供有监控的远程在线测试，甚至建立了考试中心进行现场测试。
（五）课程证书和学分互认
开放大学建设慕课，还需要考虑收益、推广与应用问题。前文已经提到，慕课虽然公开，基本上不对学习者设置学习门槛，也可以浏览部分视频或课件，但如想获得课程证书和相应的学分则需要交纳一定的费用，国外优秀大学一门慕课的课程证书或学分费用就高达上千美元。考虑到优秀学习者数量的大规模性，建设多门优秀慕课、扩大学分互认并持续开设，其收益要遠超过传统课程。这对具有继续教育性质的地方开放大学来说，关乎生存与发展。因此，课程证书认证和学分互认工作是北京开放大学进行慕课建设、推广和应用的重要环节。
对于以纯粹在线形式开展的慕课课程证书认证来说，其困难在于如何保证选课者、上课者和考试者是同一个人，这就需要将上传证件照、在线头像打卡、击键生物识别技术、有监控的远程在线测试等手段充分结合起来，形成从选课、上课、作业到考试的全程监控。
在学分互认环节，建议北京开放大学与一些知名高校（充分利用京津冀地区高水平大学的师资、实验室和实训基地资源）和著名企业（可将企业培训公共部分专题开发成慕课，并为本校课程学习者创造企业实践机会）开展深入合作，建设一批高水平的慕课课程，并进一步推进这些课程的学分互认。这不仅可以提高教育资源利用率，也能提高北京开放大学的知名度。
注释：
参考网址：https：///srcsite/A07/moe_726/201602/t20160202_229322.html.
[3][6][7][8][美]乔纳森·哈伯.慕课：人人可以上大学[M].刘春园，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192-200，182-183，92，90.
[4]陈秀虎，谌俊，等.现代学徒制专业课程体系构建的探索与实践[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5（12）：81-85.
[5]宋文.MOOC在我国高校本土化建设初探[D].北京：中央民族大学，2015：55-57.
[9]Steve Cooper， Mehran Sahami. Reflections on Stanford"s MOOCs[J]. communications of the ACM，2013，56（2）：28-30.
责任编辑 王国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