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我国的教育管理研究，在研究方法方面显得过于单一，这是造成我国目前教育管理研究整体品质不高的主要原因之一。而实验经济学的发展经验则表明，由于实验方法有可控性和可重复性的特点，因此它具有其他研究方法所不具备的优势，可以解决很多其他研究方法无法解决的问题。实验方法不但可以应用于经济学的研究中，也完全可以用于教育管理的研究中。在引进实验方法以后，这样的研究方法将有助于提高教育管理研究的科学品质，改进传统实证研究的不足，促进教育管理研究与其他学科在更高水平上的交叉与融合，改善教育管理理论与实践相脱离的状况。
关键词：实验方法；实验经济学；教育管理研究；方法论
中图分类号：G405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4608（2008）05007506
收稿日期：20080609
作者简介：姚继军，南京师范大学人事处助理研究员，教育科学学院博士生 210046
实验方法在经济学及相关学科研究中的成功运用，打破了人们将经济、管理等学科排斥在实验学科之外的成见，解决了许多传统研究方法无法解决的问题。这样的成功经验也给破解当前教育管理研究方法困局带来了一些新的启示。
一、 方法的缺失与薄弱：我国教育管理
研究的现状与主要问题我国教育管理学经过20余年的重建、恢复与发展，已经取得了相当的进步。教育管理学的相关论著、开设教育管理专业的院校及从事教育管理学研究的专业人员都在大幅增加。但另一方面，我们也应看到，我国教育管理研究在取得以上成绩的同时，也存在着许多问题尚待解决，比如：“第一，我们的很多研究，实际上只是一些政策文件的说明，并没有相应的理论创新或独到的见解；第二，我们的研究方法与国际不接轨，很多的文章只是从想当然出发，满足于空泛的议论，用抽象的价值判断代替具体的事实判断，造成理论与实际的严重脱离；第三，我们的学术著作，内容单调机械，充满了管理要‘科学性’‘计划性’这类标签式的用语，什么都用它们套，使人难以相信这就是理论。”［1］27正由于存在着这些问题，所以直到目前为止，我国教育管理研究就总体而言，仍然处于形而上学的经验研究阶段，尚未达到实证科学阶段，远远落后于欧美国家的研究水平［2］。
笔者认为，欧美教育管理研究之所以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与其得到逻辑实证主义范式在研究方法方面的强大支撑密不可分。以美国的教育管理研究为例，在其100多年的发展历程中，曾出现过多次研究方法与研究范式的转型。这其中，大多数学者都对起源于20世纪50年代的教育管理“理论运动”给予了充分的重视与较高的地位。［3］在“理论运动”之前的美国教育管理研究，大多是基于行政管理经验的总结和描述，缺乏规范的科学方法论指引，科学含量较低。正是基于对这种现状的不满与反思，以西蒙（Simmon, H.）、盖茨尔斯（Getzels, J.）、格林菲斯（Griffiths, D.）、哈尔平（Ha1pin, A.）等人为代表的一批学者发动了著名的教育管理“理论运动”。他们认为，教育管理研究要彻底摒弃传统研究方式，应严格剔除研究语言中诸如“应该”、“可能”这样的不规范词汇，只关注“实然”问题，拒绝探讨“应然”问题，坚守价值中立，严格遵从“假设演绎”的逻辑体系，强调研究的客观性、预测性、精确性和可控性，力图将教育管理理论建构在逻辑实证主义和行为科学的基础之上［4］7。尽管在20世纪70年代以后，以格林菲德为代表的一些学者发起了一场针对“理论运动”的争论，引发了人们对逻辑实证主义范式恰当性的反思，并最终导致了教育管理理论研究的多元化发展［5］，但不容质疑的事实是，经过了“理论运动”的美国教育管理研究在方法论方面完成了从经验描述到科学实证的转变，极大地丰富了教育管理的语言与词汇，提升了教育管理研究文献的科学品质，使教育管理逐渐取得了与其他社会科学平等对话的地位［6］25。直到今天，实证主义的研究理路依然是西方教育管理研究的主流，正如依阿华州立大学恩里希(English, F.W.)教授所指出的：“教育管理不存在任何‘范式转换’，所有各种不同形式的变异都是围绕‘科学现代主义’这个中心所发生的变化。”［7］
反观我国的教育管理研究，在研究方法方面则显得过于单一，绝大多数的研究所倚重的都是思辨的研究方法［8］。有的学者认为，这也是造成我国目前教育管理研究整体品质不高的主要原因之一［9］。美国的经验表明，扎实地推进科学严整的实证研究是教育理论发展的可行进路之一。尽管这样的进路在20世纪70年代以后受到了很多西方学者的批判，但我们必须看到，这些批判都是以西方教育管理实证研究的过度发展为背景的，这与我国教育管理当前的现实有很大差别。我们目前面临的不是实证研究发展过度的问题，相反，蕴涵着科学理性精神的实证研究恰恰是我们所“过度”缺少的。
需要说明的是，笔者这里并不是主张简单地重复美国教育管理“理论运动”的实证研究之路。事实上，在美国教育管理“理论运动”过程中暴露出来的“实证过度”的问题也说明，实证研究本身同样存在着方法创新的问题。目前国内外在教育管理领域内的实证研究，基本上都是立足于数据收集整理与计量分析的研究，而作为实证研究方法重要组成部分的实验研究却较为鲜见，甚至基本上被排斥在了教育管理研究的方法之外。如果说，实证研究是当前中国教育管理研究的薄弱环节，实验研究则是这个薄弱环节中的缺失环节。那么我们可不可以通过补足这个缺失环节来改善当前的教育管理研究呢？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必须首先思考另一个问题，即实验方法在教育管理研究中的缺失，到底是由于教育管理研究者的偏见或疏漏，还是由于教育管理研究本身就不适宜采用实验方法而造成的呢？
二、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实验经济学发展的启示笔者认为，在这方面，实验经济学的发展为我们解答这个疑问提供了一个可供借鉴的思路。实验经济学是20世纪30年代以后发展起来一门新兴的经济学分支学科。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由于在研究方法方面的创新，实验经济学已经在个人决策理论、市场理论、博弈论、公共经济学和产业组织理论等领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研究成果。时至今日，经济学实验己经发展成为一种相当成熟的经济研究工具。以2002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颁给了实验经济学家弗农·史密斯教授（Smith，Vernon L.）为标志，表明实验经济学在经济学界的影响日渐增强，已逐渐融入主流经济学的研究工作之中。
传统的观点通常把经济学排除在实验科学之外，而将其视为一门“观察性”的学科［10］2。在这种观点下的具有实证意义的观察和经验研究，往往是在一系列高度简化和理想化假定下对经济现象与行为的描述与解释，尽管现代计量经济学发展出了一套精密的数理技术，但是一方面，这样的经济学研究方式在证实或证伪经济学基本的理论假设方面往往显得力不从心；另一方面，高深的数理模型和精巧的分析技术及严格的前提假设也使得经济学离现实越来越远，成为一种空洞的、无甚实际意义的、聪明人的智慧游戏［11］。
而实验经济学则为人们摆脱困局提供了崭新的思路。把实验的方法应用到经济学研究中，其实质就是借鉴自然科学中的实验思想、规范和技术，来丰富和改造经济学研究中的实证研究方法，使之具有更强的解释力和预测力，更好地贴近经济现实。与传统的经济学实证研究方法相比，实验方法具有可控性和可重复性的特点。经济学家们可以通过实验，来精确地把握与分析经济行为的特征，有效地验证各种经济学的假设，客观地评价与预测经济政策和经济制度的绩效，从而更好地发现各种经济变量之间的关系及经济行为的规律［12］。
正因如此，将实验方法引入到经济学研究当中可谓是经济学方法论方面的一次重大变革。
首先，经济学的实验研究方法遵循了科学研究的实证主义传统，同时，又使经济学研究更加严谨缜密。实验经济学创始人史密斯认为，传统经济理论大部分都是因为权威或习惯而被接受或拒绝，没有经过一个可重复的严格证明或证伪的过程，因而只能被称为“传教士的理论”。他认为，通过可控的、可重复的实验得到的实验过程和结果既可以成为科学数据的重要来源，也可以为检验现有的经济理论提供科学的证据［13］。这样的一种研究方式，为经济学家们在经验验证之外，提供了一种强大而有效的证实、证伪和检验理论的工具。比如，理性人假设是经济分析的基本假设，但这样的假设到底在多大程度上符合了实际情况，传统的经济学研究方法却难以验证。实验经济学家们通过设计特定的可控实验，在“最后通牒博弈”、“独裁者博弈”等许多实验中都证明了人的行为并不总是按照最大化自身利益的原则进行的，其结果受到文化、伦理、信息、被试自身情况等多方面因素影响［10］36。这就从根本上对传统的理性人假设提出了挑战，进而支持了西蒙的“有限理性”假设。
其次，实验研究方法能够更好地模拟经济现实，从而在经济理论与经济现实之间架起了一座新的沟通之桥［14］。传统的计量研究，无论在数据获得还是基本理论方面，很多都不是由经济学家完成的，而且对计量模型的检验往往也只是统计学意义而非事实意义上的检验。而实验的方法则使经济学家们拥有了低成本的亲自获得研究数据并对研究结果进行验证的能力。史密斯主张建立一个与主流经济学研究体系相衔接的实验研究体系，包括：环境，指实验所给定的每个实验参与者的偏好、初始资源和技术条件；制度，指实验的语言和规则；行为，指参与者在一定环境和技术条件下的决策和行动［15］。这样的一个体系，沟联了经济现实与实验设计，能在可控的实验室条件下，有效地模拟现实及验证理论。
第三，实验研究的方法还促进了经济学与其他学科的交叉与融合。实验经济学的发展过程就是一个科学实验方法在经济学领域的移植，而在这一过程中又促进了心理学、数学、博弈论等学科与理论和经济学的融合与相互完善，以博弈论为例，一方面实验经济学不断地验证或质疑博弈论的一些基本模型，如关于“囚徒困境”模型的实验就存在着正反两方面的结果;另一方面，博弈论的发展也日益丰富着实验经济学的理论基础和分析框架，甚至于说，博弈论成为了实验经济学最为重要的理论基础之一。同时，实验经济学还和心理学、行为科学有着紧密的联系，经济实验不但借鉴和验证了心理学和行为科学的诸多理论，同时也使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家意识到，经济学所研究的人不是没有感情的“经济动物”，经济研究必须重视人的心理、情感因素，这也推进了经济学理论的进一步完善与研究的转向［16］。
三、 一个前提性的问题：教育管理问题
可以通过实验来研究吗从以上的论述中可以看出，实验经济学由于在研究方法方面所取得的创新，从而极大地推动了经济学学科的整体发展。而传统经济学研究在方法上所面临的问题，在教育管理研究中也有部分体现，那么，我们可否借鉴实验经济学的发展经验，在教育管理研究中也引入实验方法呢？
笔者认为，通过对实验经济学的考察，我们可以对这个问题给予一个肯定的回答。理由如下：
首先，实验方法在经济研究中的成功应用，绝不是一个偶然现象，它的发生有着深刻的科学发展背景。伴随着科学知识的发展，学科之间的分化、交叉与融合越来越普遍，将人类知识划分为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的三分法越来越受到人们的质疑，这种现象正如华勒斯坦所形容的那样：“……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的三分法已经不像它一度显出的那样不证自明了。同样，各门社会科学也不再是站在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这两个对立的家族之间、不知该投到哪一方的穷亲戚，恰恰相反，它们业已成为自身的潜在调和的场所。”［17］73在这一背景下，自然科学研究方法向社会科学领域的迁移与渗透实属必然，而实验经济学恰是这一趋势的具体代表。同样，这一趋势也表现于教育科学的发展过程中，20世纪初，梅伊曼、拉伊、桑代克等人主张采用实验的方法对教育问题进行客观的分析，这样的努力不但丰富了教育研究方法，同样也推动了教育理论的发展。可见，在学科交叉融合的大背景下，实验方法已不再专属于自然科学，它同样可以用于社会科学的研究。
其次，实验经济学研究方法的“广谱性”为教育管理研究借鉴其实验方法提供了可能。一般观点认为，教育管理研究更关注价值伦理问题及充满无限复杂性的“人”的问题，这往往是经济学研究方法力所不能及的方面。但一方面，就研究范围而言，在贝克尔（Becker, Cary S.）对人类行为进行经济分析的开创性工作以后，现代经济学的研究已经把“人”的问题列入到经济学的研究对象之中，这其中同样涉及价值、伦理、文化等人类精神层面的问题。另一方面，越来越多的实验经济学家们认识到，“有限理性和大脑其他倾向的基本含意意味着世界处于脆弱的均衡状态或非均衡状态、市场必定不完善以及竞争不可能产生预期结果。”［18］83因此，实验经济学并不严格遵守新古典经济学的一些基本假设约束，相反，它较之传统的经济分析方法而言，更加关注人的心理与精神层面的因素，这就使得它所发展的一套实验方法不再专属于经济学，也可以用来研究社会科学所关注的价值问题。比如，实验经济学所发展出的关于信任、利他行为、人性假设等方面的实验，就为我们更好地理解教育管理中的价值问题提供了强有力的认识手段。
不仅如此，由于实验方法具有可控性和可重复性的特点，因此它在研究特定教育管理问题时，还具备其他研究方法所不具备的优势。比如，针对教育管理分权化改革以后，地方政府教育投入不足问题，很多学者都提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但不论采用哪种常用的研究方法，人们都很难预测或检验这些政策建议在现实中执行的真正效果，更不可能通过逐一尝试来选择其中最合适的建议。而实验的方法则为解决这一问题提供了有效的手段，比如，研究者可以在实验室中，通过设计类似“囚徒困境”的激励结构，来模拟教育管理分权改革后地方政府与中央政府之间利益偏差及分权化改革后地方政府的竞争行为。这样的实验设计，不但可以评估不同政策预期的执行效果，而且可以通过对影响政策执行的各个因素进行实验控制，来精确把握各种因素的不同影响。正如史密斯主张的那样，应当在实验室中对政策进行“风洞实验”，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了解政策的执行效果，以避免制定错误和无效的政策［19］。而这样的研究是传统的教育管理研究方法难以完成的。
综上所述可见，实验的方法既可以研究自然问题，也可以研究社会问题；既可以研究事实问题，也可以研究价值问题；既可以研究微观问题，也可以研究宏观问题；既可以研究业已存在的现实问题，也可以预测政策的未来走向；既可以解决思辨研究主观性过强的问题，也可以解决一般实地研究与实证研究只能观察而无法干预、控制研究对象的问题；既可以成为验证、生成理论的手段，也可以成为测试政策的平台。因此，实验的方法完全可以被用在教育管理研究中。需要说明的是，教育管理研究的实验方法不同于教育科学研究中常用的教育实验研究方法或心理学实验研究方法，而更接近于这里所介绍的实验经济学的实验方法。这是因为，从研究对象而言，实验经济学所研究的一些问题与教育管理研究的问题有许多共通之处，而且实验经济学业已取得的一些成果也为教育管理研究提供了丰富的可供直接借鉴的资源；从理论依据而言，实验经济学实验方法的主要理论依据——如博弈论、行为心理学等——在研究教育管理问题方面也较之其他学科具有独特的优势。这样的一种借鉴，可以使得教育管理学界的学者更为容易地设计出针对教育管理特定问题的实验，从而实现实验方法在教育管理研究中的创新和发展。
四、 结论与展望：实验方法可能给教育
管理研究带来的变化必须申明的一点是，笔者这里对实验经济学的介绍与分析，并不意味着笔者主张教育管理研究应完全照搬实验经济学的理论与方法，而只是力图通过对实验经济学的考察来为破解当前教育管理研究面临的方法困局提供一些借鉴。尽管到目前为止，在教育管理的研究过程中，还没有出现有意识成系列的实验研究，但基于以上论述，我们仍然可以展望一下，在引入实验方法以后教育管理研究领域可能发生的变化，或者说，实验方法将会帮助我们解决目前教育管理研究中所面临的哪些问题。
首先，实验研究方法将革命性地改变当前教育管理研究的方式，提升教育管理研究的科学品质。就我国的教育管理学研究现状而言，研究方法单一，过分倚重思辨研究是诸多学者所关注和忧虑的问题。这样的一种现状，不但使教育管理研究中存在着大量的似是而非的“摇椅式的理论”，也使得教育管理学长期徘徊于科学的大门之外。实验方法的引入，将使教育管理研究建立在严谨与科学的实验过程与实验数据之上，这样的转变无疑是革命性的，它将改变人们把教育管理学当成非实验学科看待的固有观点，从而在根本上改造当前教育管理研究的习惯和方式，促进其从经验描述到科学实证的转变。
第二，实验研究方法将有助于改进传统教育管理实证研究的不足。尽管实证研究仍然是当今欧美教育管理研究的主流，也是中国教育管理研究需要重点强化的部分，但传统实证研究的把现实中复杂的非线形性问题，高度抽象与简化为一系列复杂的、形式优美的数学公式与计量数据，不但屏蔽了问题背后的本质，也使理论远离了实际，成为仅可远观的“空中楼阁”。而实验经济学的发展则表明，实验方法不但可以成功地避开传统实证研究的线性分析范式的固有问题，而且还能够对理性演绎和经验归纳得到的结论进行检验和印证［20］。这无疑有助于我们摆脱当前传统实证研究方法的困境，实现对传统实证研究的改进与创新。
第三，实验研究方法将促进教育管理研究与其他学科在更高水平上的交叉与融合。事实上，实验方法在诸如经济学这样的社会科学学科中的运用，其本身就是一个学科间大跨度融合的表现。只是这种研究方法的迁移不同于简单的理论引用，而是从根本上提高了一门学科与相关学科对话的能力。从学科关联的角度而言，我国目前的教育管理研究还相当封闭［21］128。如果在教育管理研究中引入实验方法的话，可以预见的是，这必将促进相关学科（如心理学、经济学）和相关理论（如博弈论）在教育管理研究中的深度介入，同时也有利于相关学科的研究者参与到教育管理的研究中来，从而有力地改善教育管理研究的封闭现状。
第四，实验方法将极大地改善教育管理理论与实践相脱离的状况。当前教育管理理论与实践相脱离的问题，一方面和研究者的研究旨趣与问题意识有关，另一方面，也和研究的方法相关。很多时候，即使研究者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但由于缺乏适当的方法，在探究问题与解决问题方面也往往会显得无能为力，最后只好回到书斋中去寻找答案。而实验方法则给很多用传统方法无法解决的问题提供了破解的途径，正如飞机试飞前的风洞实验可以很好地检验飞机设计的合理性一样，引入实验方法以后，教育管理的研究者们可以在受控的实验室条件下模拟现实环境，检验理论与政策的合理性，这将为消弭理论与现实之间的鸿沟提供强有力的方法支撑。
最后，实验研究方法将有助于催生新的理论并促进教育管理学科的整体进步。科学发展的历史已一再证明，方法的进步是理论和学科发展的直接动力。实验方法的引入，对教育管理研究对象、研究深度的拓展以及理论的多元发展都将产生积极的影响。更为重要的是，对于中国教育管理研究而言，这样的方法创新还有特殊意义。目前，跟踪国际前沿与实现本土创新是我国教育管理学科发展的两大任务。由于实验方法应用于教育管理研究仍属一个新的领域，所以如果我们能及早地开展这方面的工作，将给我国的教育管理研究带来一个跨越式发展的契机，进而为世界教育管理学科的发展做出独特的“中国贡献”。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实验方法毕竟是脱胎于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面对着更为复杂的社会科学研究对象，它仍存在着一些其自身难以克服的缺点。以实验经济学为例，尽管它发展迅速成就斐然，但很多经济学家仍然对“纯净”的实验室环境中得到的经济规律持怀疑态度；而在实验中如何精确地控制、清楚地界定及充分地表达实验者的动机也依然是实验经济学家们要努力解决的问题。可以预见的是，在引入实验方法后，教育管理研究也会遇到类似问题。但不管怎样，实验方法毕竟为我们解决当前教育管理研究中的问题带来了新的希望，笔者相信，在推进教育管理研究进步的同时，实验方法目前所存在的问题也将在发展的过程中逐步得到改善。而关键的是，应尽早展开这方面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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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项目（06JA880039）。
（责任编辑：蒋永华）
On the Application of Experimental Method in the
Researches on Educational Administration
YAO Ji-jun
Abstract:The monotony of research method is one of the main reasons for the poor quality of the researches on educational administration. The practice of experimental economics indicates that due to its controllability and repeatability the experimental method, having its special advantage over other methods, can be used to solve some problems that cannot be settled otherwise. Besides the economic researches, the experimental method can also be used in the researches on educational administration. Using such a method will help us to increase the scientific quality of the researches on educational administration, to improve the traditional empirical researches, to promote the integration of the researches on educational administration and other disciplines at a higher level, and to rectify the separation between theory and practice in educational administration.
Key words:experimental method; experimental economics; educational administration; methodolog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