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对一般读者而言，曼弗雷多·塔夫里(Mafredo Tafuri)的理论是晦涩的，同时，他的理论对于建筑学术界又有着重要的影响。本文作者试图借助汪坦和葛明的相关研究著作，相对塔式理论的主旨思想，以期建立起一种一般层次上的理解。
[关键词]曼弗雷多·塔夫里 《建筑学的理论和历史》 结构主义符号学 设计类型学
曼弗雷多·塔夫里(Mafredo Tafuri)是已故意大利“新左派”建筑理论与建筑历史学家，以精深的哲学思辩名扬建筑学界内外。他认为，建筑语言由于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而呈现出多义性，在历史进程中成型和不断演变，所以没有任何通用的“语法”可以作为建筑语言结构的标准，认识和描述这种结构的唯一方式就是历史综合。因而识读建筑语言结构、在历史进程中明确并限定建筑的意义，使建筑回归其本源，就成为批评最重要的任务。现实中的建筑具有多重意义和矛盾，充满偶然性和不定性，历史与批评为这种不定性确立了界限。只有将作品纳入普遍的关联域中，承认其历史意义，便限定了其价值领域，纳入这个领域便赋予建筑明确的内涵。批评的作用在于提出问题，形成理论与方法的支柱,而不是提供答案。塔夫里揭示了批评的现实道路，即激化相互相对立的命题，让不同的观点直接交锋，从而突出矛盾，使之成为彻底变革的前提，使建筑学能抛开现代主义传统，展示出新的自由。
塔氏理论的哲学基础——结构主义符号学
塔氏理论的时代背景是由西方现代哲学的产生和演进过程构成的。古代西方哲学的主要研究范畴是本体论（ONTOLOGY）或称实体论、存在论，其主旨是研究客观世界的本源及性质。随着时代的发展，对世界本源和性质的探讨越来越与自然科学的发展紧密联系在一起，本体论这一古代哲学的固有范畴渐渐变成了科学研究的内容。由此，哲学的发展陷入了困境，直至康德的出现。康德把认识论（EPISTEMOLOGY）作为哲学研究的主要范畴，即不再把重点放在客观世界本身，而把研究人类对客观世界的主观反应，即人类如何认识客观世界作为哲学研究的重点。康德从本体论到认识论的过渡为陷入死胡同的哲学找到了新的任务，这一过渡因而成为古代哲学和现代哲学的分野，促进了哲学新的繁荣。今天我们所谈的现代哲学流派，大都属于认识论的范畴。二十世纪，西方哲学认识论的三大主流分别是实用主义、分析哲学和现象学，都在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产生了重大影响。塔氏广泛应用当代哲学及文艺批评理论来分析现代建筑，其哲学理论基础就是结构主义符号学，也可说是上述几种思想的综合体现。结构主义——最初来自于意大利著名法学家维柯于1725年发表的《新科学》，这种思维模式在认识世界的过程中关注对结构的感知和描述，因而被称为结构主义，属于认识论的范畴。结构主义作为萨特的存在主义的对立面，在20世纪60年代成为欧洲哲学的主流，广泛应用于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和文学理论的各个领域，同样也渗入了建筑和艺术领域。结构主义认为一切外在现实和内心世界都存在一定的结构。所谓的结构，是指各种元素之间关系的总和，分为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表层结构可以通过感觉认知，而深层结构只有借助模式才能认识。所谓的结构，既是先验的,又是客观的，人的理性本身就具有某种程度不同的先验的结构能力。结构不是孤立的，考察事物的结构必须纳入结构的整体性；结构可以转换发展，排列组合，形成多种不同的形式和结构；其内部组成部分相互制约，互为条件。
符号学——是研究什么构成符号，以及控制符号的规律的科学。后现代主义建筑的理论偏重于符号方面，亦即表层结构，而解构主义则试图渗入深层结构，与后期结构主义类似。
设计中的类型学
塔式理论中，类型学批评是其主要的评论方法之一。类型学与“现代”、“后现代”和“解构”派不同。后三种派别从本质上说都是“批评理论”，批评理论在于使人们的头脑更加开放，打破教条。这些理论都立足于变，批评历史和传统。类型学则注重“不变”，追寻建筑的内在本质，建筑的不变因素，探索“不变”与“变”之间的关系。
设计与传统历史和发展，随现代主义或功能主义出现危机而来的，是人们重新对类型学的重视，即类型学复兴。欧洲一些建筑师认为人类的文明史为人们提供了丰富的建筑类型。意大利的格拉西（Grassi）认为建筑问题的关键在于对这些类型进行集合、排列、组合和重建（组）。罗西（Rossi）则认为一种特定的类型是一种生活方式与一种形式的结合，并进而认为房屋的类型从古至今在本质上没有变化，这些观点是一种传统和历史的特定视界，它是从历史的恒定面上看待历史上出现的建筑，这种视界又是从人类生活的文化角度来观察，而非局限于实用的角度。这些新的形式大多可从历史上的建筑类型中衍化而来，可从对历史上的类型加以重组、构成而来。
罗西等人的类型学方法就是对历史上的建筑类型进行总结，对选取对象进行概括、抽象，并将历史上的某些具有典型特征的类型进行整理，抽取出一定的原形并结合其它建筑要素进行组合、拼贴、变形，或根据类型的基本思想进行设计，创造出既有“历史”意义，又能适应人类特定的生活方式，进而根据需要而进行变化的建筑。建筑历史学家和理论家柯尔孔在《建筑评论选：现代主义和历史变迁》中，批评现代主义不讲类型学思想，不讲传统与历史的方法论。他认为类型学的重要性其实质在于类型学的思想辩证地解决了“历史”、“传统”与“现代”的关系问题，即“不变”与“变”的关系问题。类型学理性地对待历史与传统，对其筛选和批评，从中提取有益的、精简了的历史文化内容，带入现代社会，并结合特定需要进行再设计。
作为设计方法的类型学有其方法论的基础，它可以具体指导建筑设计。例如美国的某些教授指导学生进行城市和建筑设计课题时，经常要对所进行设计的城市区域和建筑地点周围的环境进行研究。—般来说采用的是类型学的一些基本方法，如“分类”，总结已有的类型，将其图示化为简单的几何图形并发现其“变体”，寻找出“固定”的与“变化”的要素，或者说从变化的要素中找寻出固定的要素。据此固定的要素即简化还原后的城市和建筑的结构图式，设计出来的方案就与历史、文化、环境和文脉有了联系，根据现实的需要则可加以变化。卡斯特克斯（J.Castex）等人对凡尔赛城住宅所进行的设计研究就是采用类型学设计方法，他们采用类型和其变体的原则对一种基本建筑形式进行衍化，得出了具有某种内在相似性的多样化的建筑形式。
参考文献：
[1]汪坦，《建筑学的理论和历史》，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91年9月.
[2]葛明，《先锋札记——塔夫里研究》，《时代建筑》，2003年第10期.
[3]葛明，《现代建筑》，塔夫里、达尔科著，葛明译者之一.
作者单位：
肖冰南京大学建筑学院 江苏省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
王甜南京市园林规划设计院有限公司
